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该说再见了。 有些惆怅。 又想起那歌词:   聚散总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   哥仨北京团聚—— 多年未有,区区十日——转眼 就到了该分手的时候。 再往长了想,人生莫过于此。 咳,一声叹息! 得,还得说,“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好! 这也许才是我们应取的人生态度。 想来,幸福啊,哥俩争着送我! 呵呵,要不然,来个“竞、杠、锤”? 好啦好啦,说说今天的北京吧。 用“忽然、突然、骤然、陡然……”“惊讶、惊愕、惊奇、惊艳……”等等转折的极端的超乎寻常的形容词儿都不为过,昨晚,还是雾霾笼罩其浓重让你两眼迷茫鼻腔灼热咽喉干疼呼吸困难,更有甚者,咳嗽不止捶胸顿足长吁短叹彻夜难眠——大有要昏厥、休克、此夜难过、卧床不起之发展趋势。然而,但是,想不到,殊不知,出乎意料,今早,天气骤然改观,“雄鸡一声天下白”,天空豁然清朗。睁开眼,朦胧可见天光明丽得有些晃眼;推开窗,顿觉清新之气扑鼻而来,那真真的叫一个透心地爽啊! 云开雾散霾不见,蓝天朝霞璀璨,清新一片! 赶紧,拍几张片子去,也算作别北京。   哇!不能不惊呼,不能不大叫:太美啦! 简直无法形容,无以言状。 此情此景,在长春、在舒兰、在吉林、在北京——通州生活了那么多年,以致在北海都不曾见。 看看图片? 云蒸霞蔚——说得贴切! 出了小区,立马就拍了一张。   给自己拍一张。   大美。 奇美。 壮美。 艳美。 又闻喜鹊唱枝头,令人更快慰。   独立寒“秋”。 再给自己拍一张。   前天,长春21家老邻居哈小弟和李效东——一位在山东威海人民法院一位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工作——相约来山庄,几个人从午时12点一直畅叙畅饮到21点——我不曾想,去南城看望患癌症老朋友赶回来还能赶上……   南城老朋友曾任北京房山公安局政委,当年主动要给我们办北京户口,令我至今感念不已。 如今他患了食道癌,很重,做了手术无法用嘴和鼻呼吸,只好在喉咙下方锁骨中间的窝那儿打了一个洞,儿子给从美国买回来一种布垫类的遮挡像门帘似的盖住了那个洞,以防污染。他无法说话,在小黑板儿上表达了他的心愿…… 当年,都是拼命干革命的人哪,为了赶任务,5分钟就吃完那么滚烫的饭菜!   回过头,还是说那一晚的山庄——想得出,半个世纪前的发小如今已过花甲之年,再聚首,该是何等亲切,何等忘情!我这一回,二人更是频频举杯,我讲起往事,二人无不眼眶潮湿: “67年夏天,我爸爸还关在牛棚里,作为他的儿子,我觉得在人前抬不起头,也没人愿意搭理我们。可是,李效东的爸爸搭理我们:走,跟我游泳去。这一句话,让我一辈子忘不了。”我拍拍李效东的肩膀,说,“那天,你爸爸带着你、你哥哥李效刚、我跟孙武,还有张立秋这么一大帮21家的小孩子,就奔了南湖。在‘丁字桥’——那时还没修‘干字桥’——里面的北侧,我们这一大帮就扑腾开了……换作现在,一个孩子都怕操心、都怕担责任呢,可你爸爸李殿勋,他不怕。……这是我第一次游泳,由这第一次才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以致后来的几十年啊!”……在那个“人性泯灭”的时期,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光辉! 可是,我不能再讲了,毕竟都是六十多的人啦,大喜大悲是不行的啦,李效东已经泪光闪闪了。他的爸爸、我格外敬重的李殿勋叔叔过世不久。哈小弟见状,赶紧举起了酒杯。他是资深司法干部,见的场面多了去了,他知道这时候应该转移注意力。可是,再筹光交错推杯换盏也是不行的啦,望着哈小弟,我想起了那首歌的歌词,说道: “聚散总有时”——今天,咱不喝啦,来日北海见,再喝。——你们威海比不过我们北海,我们那无污染。——到了北海,我请你们喝我自制的家酿,吃北部湾的海鲜大餐! 接下去的“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我没有说出口,怕他们多思,伤感。 这两句歌词出自叶倩文演唱的《潇洒走一回》。这会儿,轻轻地唱一唱无妨: 天地悠悠 ,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

六千元野猪土鸡宴亲朋

叫我怎能不感叹? ——先有盛情邀我来京与两兄弟及武弟一家五口相聚、共度双节,再有送我千余美元之时尚服装皮鞋给武弟之一家这个那个,而今又派出四个人、花上六千元、去“北长城以北”山上抓来两头野猪、五只土鸡款待。 ——时值新年。 稍有遗憾,我在房内写文,没能亲往“抓猪”。幸而武弟拍了些当时的片子,一并送上来,与大家分享吧。 于那之中,我们不仅仅能感受到亲切的乡土气息,更能够体会到浓浓的年味、浓浓的亲情!   出发。 向北,向北。   古长城。 壮美。 关内望关外。   到啦!   二代野猪。 “野二代”,个个瞟肥体壮。 瞧,它这会儿优哉游哉,闲庭信步,好不自在! 它的哥们兄弟,此时都被放到山上去啦,只留它和它被选中,将被…… 那个它。 它和它均被处以极刑。 回到朝凤山庄的家中。二嫂公司员工在院里架起大锅,烧起大火,开始烹煮。 两头猪。 八条腿。 北京华世通的员工,样样行。 瞧,好一副庖丁解“猪”的架势,有范儿。 五只土鸡刚照面…… 它和它的脸上还带着友善的笑容。 庖丁解“猪”者说:“孙哥,您就坐镇指挥就行了。” 还还说啥了。刚跟野猪搏斗厮杀一场。 二嫂亲自烧火炸肉。 领导带了头,群众争上游。 一盆排骨。 炸好的野猪肉,一块块,金黄金黄的。 二嫂说,这样炸好了,将来才好做扣肉。 闻者的脑海立刻浮现出“梅菜扣肉”的样子。   各位看官,瞧着这一盆,不知脑海中能不能浮现出“溜肥肠”的样子。 这一盆,得出多少盘“熘肝尖”啊。 哈,这一盆跟“酱骨头”连着。 好嘛,梅菜扣肉的主料可是备足了!   瞧,给“厨娘”乐得! 这一大锅! 油炸结束,卤煮又开始了。 5、6个小时不停火。 满院儿飘香啊! 好家伙,整根儿的圆木柴禾! 二嫂在一旁招呼:“大家可以跟柴火底下烤红薯哦!”   咕嘟咕嘟,热气腾腾。 开席喽! 一盘接一盘,迫不及待啦! 一盘接一盘,迫不及待啦! 一盘接一盘,迫不及待啦! […]

半个馒头的记忆

——写在姐姐的生日 11月29日,是姐姐孙青的生日。 总想着在这天写点什么。去年就想写,可那阵儿正忙于驾考——有车,没票,着急——因此错过了。 ——术业有专攻,干事得专心。于是,原谅了自己。 “琴弹序曲”,今年得接上啊。 说到姐姐,检索了整个记忆,我发现于我印象最深的竟然是半个馒头。 说到“半个馒头”,又不能不先说说“中长跑”。 “半个馒头”,“中长跑”?——这都哪跟哪啊?风马牛不相及啊! 非也。 二者紧密相连,须臾不可分离。在我的记忆里。 那一年那一天,吉林大学家属院——十八家——突然爆出一条新闻:小妹(姐姐孙青的小名)在明德路小学校运动会上获得400米、800米中长跑冠军! 哇,她能跑那么快! 惊喜之余,我心里犯寻思: 她怎么能跑那么快呢?家里头,也没有谁擅长赛跑啊?妈妈,爸爸,哥哥,二哥……都另有所长。 去年,她刚从解放大路小学划拨到明德路小学,这么快就一鸣惊人?哈哈,终于想明白了,这也许跟她属兔有关! 转念又想: 倘若不分校,她还在解放大路小学该多好,那我在同学面前,该多么打腰提气啊——跟当冠军的姐姐同校。“我骄傲”(春晚小品河南保安腔调)。 她走(跑)在前面了,我得撵上啊! 于是乎,我也报名参赛。 嘿,居然在解放大路小学校运动会上获得了中年级组400米第五名,跳远第三名,被选进了校队。咳,可这终究是于我先前参加的乒乓球校队有干扰,与少先大队的宣传工作有影响,怎么办?忍痛割爱吧——去了乒乓球队,集中精力做少先队的事。想当初,我等“名门之后”不言放弃,继续努力,说不定也能当一回冠军呢。听者可能要笑了,这不净瞎掰嘛! 哈哈,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再接着讲,“中长跑冠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又在长春市的中小学运动会上一举夺得更让吉林大学家属院大人孩子惊喜的季军!这还了得,“中长跑冠军”立即被吸收进长春市体校,准备参加吉林省青少年运动会! 那是什么年代,那是什么时期啊? 那是上世纪60年代。 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 那时候给我们的隐痛是什么? 一是饥饿;二是饥饿;三,还是饥饿。 饥饿就像跟屁虫,如影随形,跟着你,缠着你,折磨你。我1960年上学,到姐姐拿冠军时,已经三年级了。那时期印象深刻的事大都跟饥饿相连,跟吃有关。家里,我们是哥五个,姐一个——兄弟姊妹六个。感觉家里的粮食怎么也不够吃,我们怎么也吃不饱。其实,那时期让一个正长身体孩子吃饱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我们家是五个半大小子。缺粮食,怎么办?瓜菜代啊!于是,窝窝头里加进了菜叶子,高粱米饭里有了土豆萝卜,苞米面饼子里混进了豆腐渣子,“糊涂粥”里多加了许多水,我们家也成了吉林大学数学系有名的“缺粮户”,“救济户”(因为没有几家有这么多男孩的,男孩能吃,地球人都知道),每次学校食堂养猪换来的豆腐渣都要分给我们家一份,由此,中秋“家宴”上,每人在分得一块“鼎丰真”月饼的同时,又多了一块同样“喷喷香”的豆腐渣饼,给我乐得,那真是屁颠屁颠儿的。为了让我们“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家里安排我们轮流做饭。说是做饭,其实也就是每天放学回来大家轮流熬粥。熬粥自然会产生锅嘎巴,谁知那时候的饭锅怎么那么愿意嘎巴锅底。为了调动积极性,体现“多劳多得”,谁煮粥,谁享有嘎巴锅底的处置权。可后来发现,净是我跟孙武熬粥了——姐姐和二哥倒把这事让了(哥哥那时在外住校,孙李太小还没排上号)——我俩对此当然乐此不疲。开始也没细琢磨,只是以为他们是高年级,事多,回家晚,回家晚了再熬那耗时费火的高粱米粥就来不及了。后来才闹明白。闹明白了什么? 姐姐他们是为了让弟弟多吃一口啊! 可他们不饿吗,他们不需要吗? 姐姐对弟弟,真是十个头啊! 再怎么,家里就那点可吃的东西,吃不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那就上外边找食儿吃吧。 不知谁发现的,榆树巧(钱)能吃,榆树皮能吃,用来喂鸡的豆饼能吃,于是,这些东西立刻成了我们的美味佳肴——不仅跟哥哥一块去西安桥外的地里掏鼠洞,鼠口夺食,又发展到与鸡争吃——哈哈,孙武后来于心不忍了,总是弄些吃的来喂鸡,还嘴对嘴的给小鸡仔喂吃喝。如今,看了莫言的小说《蛙》知道了,煤也可以吃!真是得知恨晚。要是早知道该多好,“十八家”锅炉房后的大煤堆,那么大,那么高,满院子的“小饿狼”,谁都没动过一动。多可惜呀,饿得那样——每天在学校还有一节甚至两节课没上呢,肚子就叽里咕噜叫——却错过了如此美食!那时候,就盯准了上学放学路上“小河沟”边上的榆树,那榆树上的皮。一棵棵榆树,凡伸手踮脚可及部位的树皮,全被剥掉了,吃掉了。远望着,一棵棵榆树的下半截,全是白花花的。吃榆树皮,实际吃的是剥去粗糙外皮里面的白色嫩皮,这层嫩皮很厚、紧紧裹着树干,要费点劲儿才能把它与骨头一样坚硬的树干脱离。榆树皮特别禁嚼,嚼起来,滑滑溜溜、筋筋道道的,会让你满口黏液,想我们那样子,应该很像在不停倒嚼的骆驼。只是我们没有骆驼悠闲自得。 说到这,应该照镜子看看表情,是哭还是笑。 其实,当弟弟的饿,当姐姐的也饿呀;弟弟吃不饱,姐姐也同样吃不饱啊。 她和我的粮食标准是一样的,因为我们是一个年龄段——政府按年龄段给孩子定口粮,阶梯上涨,达到大人(普通市民的)标准是每人每月27斤半。上高中了,会涨到36斤。那时候,大家最羡慕的是工人,工人的口粮标准可以达到44斤,52斤;炼钢工人最高可达66斤。——我们的伙食标准一样,在家里应该享有的饭食标准就是一样的。孩子多,大人得做到不偏不倚才行。 可是,姐姐吃不饱还要跑,跑还要跑得快,跑得越快消耗越大,消耗越大就越发饥饿。咳,想她那时候该是怎样地忍受饥饿啊。那时,我只知道我打乒乓球,饿一点,就打不动,却没有去体会她。她比我消耗还大。殊不知,弟弟没想到姐姐,姐姐倒想着弟弟呢。 那一天傍晚,姐姐从长春市体校集训回来,把我跟孙武找到一起,在书包里拿出一团纸包纸裹的东西,引得“两只小饿狼”眼睛直放光,听着稀里哗啦的剥纸声,心怦怦地乱跳,隐约觉得那包里的东西能吃,是分给我们俩的。终于,纸包里的东西亮在了我们眼前。 哇,馒头! 大白馒头! 姐姐十分细心的、尽量平均地将馒头从中间掰开。 半个馒头握在手里,不知怎么,眼里竟有了泪水。 后来,又有了麻花,豆包,花卷……一样一样,姐姐都舍不得吃,都纸包纸裹的拿回来分给她的弟弟。 再后来,她的腿折了,她再也不能跑了,再也不能当“中长跑”冠军了…… 然而,她转行打乒乓球,又成了女子单打兵乓球冠军。代表吉林大学校医院参加吉林大学后勤系统职工乒乓球赛。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半个馒头的记忆依然清晰。i 然而,留在记忆里的,不仅仅是一饱饥肠的半个馒头,还有那之中的情意,和姐姐不畏苦难、不折不挠的精神。 今年夏天,姐姐来北海看我,我蒸了一屉馒头给她。但是,我半个字也没敢提“半个馒头”的事。 怕她伤感,怕她流泪。 在姐姐的这个生日来临之际,献上此文,以示当弟弟的一点心思。 愿姐姐生日快乐,天天快乐,健康长寿! Comments 孙清 2015 年 […]

渥太华七人行

日程 2015.1.13 – 2015.1.15 2015年1月13日至15日间,趁来访多伦多,参加孙小婷婚礼之际,七位‘年轻人’(+400多岁)利用二天时间驾车旅游渥太华。 我和二哥换着开车,众人开着玩笑,一路畅快。 最精彩的段子,是二哥的调侃:当众人瞌睡片刻有余,我在开车他陪我聊天,怕我发困。谁知他突然间劝我一句:‘困了就眯一会儿,别挺着’。顿时全车人精神振作,又是一阵有说有笑。 仅此贴上几张照片,以便将来有个回忆。 好不容易找到一张车内的自拍照片-时间不详 路径金士顿千岛湖 千岛湖周围,想照就照一张 千岛湖周围,想合就合一张 千岛湖周围,想合就合一张 千岛湖周围,想照就照一张 千岛湖周围,想照就照一张 当天下午抵达渥太华。 下榻国会山庄酒店 地处市中心-周围是高楼林立 自酒店房间向街道上的照片 自酒店房间向街道上的照片 酒店里的吃喝 酒店里的娱乐 第二天,14日参观浏览渥太华市区。 国会大厦 国会大厦边搂 国会广场外 国会广场外 国会广场外 寒冬里的一把火–坛周围是各个省份的省徽 国会大厦的拱形建筑 国会大厦内 国家图书馆内-四嫂在做笔记,那哥俩在忙着拍照 孙溪让我把人照小点儿,把两座塔尖照大点儿。我说我必须跑到塔的那一边才能做到 注意衣服肘下面的冰溜子! 在这里孙武和大部队失联超过20分钟 下午我们又来参观渥太华著名的瑞都运河– 路旁的建筑 路旁的建筑与人物 瑞都运河的纪念牌 我姐和四嫂这张照得不错 趁着太阳西下时在运河堤面上来一张 – 照得不错! 出出溜溜地过了运河冰面 天气虽然寒冷,空气质量不错,再欣赏一会儿这儿的雪景 晚上在渥太华好歹找了一家中餐馆。 老板给我们来个合影,原来老板是印尼华人 15日晚回到多伦多 – 哈小宁和笑笑夫妇也在昨日抵达。现时,笑笑和劳伦斯正在机场迎接乐乐从波士顿飞来。

孙家老大再进京

(一)往事如烟 孙溪 经过近一年多的安排和等待,在女儿孙小莹的陪同下,哥哥终于今年5月29日登上了深圳飞往北京的飞机。 从老孙家这一支儿上说,哥哥孙刚自然是孙家老大。进北京对老大哥哥来说,太小菜了,可以说有无数次了。文革期间一趟一趟出差进京,往家里带去了多少稀有的挂面、猪肉,给爸爸妈妈带去了多少欣喜,给吃不饱饭的弟妹带去了多少欢乐!我上人大研究生后,家里又是哥哥第一个去学校看我,当时我老在想,“哥哥咋这么有本事呢?”以后骑车到灵境胡同寻找老宅,到前门大栅栏让英叔安排住宿,碾子胡同帮二姨奶二姨爷买蜂窝煤,不知多少次到石油部出差,带着通化的厂长通过我的安排到机械部见何部长,按东北人讲话,哥哥进北京就像“趟平道一样”,别提有多少回了。爸爸妈妈骨灰迁到北京金山陵园后,每逢清明哥哥必然进京给老人扫墓。不管社会、孙家发生了多少事情和变化,哥哥与北京这块土地有着不解之缘,北京毕竟是他的老家呀,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可这次哥哥进北京有点不同。一是他得了中风后遗症,上北京可不像以前那么方便了;二是孙家老宅的长辈们都非常惦记要见灵境胡同小时候那个淘气的“小刚”,哥哥也早有这个愿望。为此,孙军、孙武、孙李和我策划了好久,最后在小莹的配合下终于成行。 往事如烟 哥哥这次来京情绪很好,他腿脚虽不利索,说话也难懂,但他愿意说,讲的都是有价值的往事。利用他到山庄头一天休息的时间,我仔细听他娓娓道出那些尘封往事,虽然久远,但很醇香。从中可以进一步了解哥哥的为人,他对兄弟姐妹的手足之情,和对孙家人的浓浓感情。 沉思水库边 兄弟情深。 文革后期,我们这些弟妹都到农村插队了,家里也下乡了,哥哥那时在通化工厂里。他每次都是第一时间去看我们。我插队在长白山地区,哥哥居然千里迢迢到集体户看我,从大山公社下车到小山嘴子生产队有四十里山路,只能走过去。听我在信里说山区有狼,他手里拿着根棍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踏雪赶路。前边突然出现黑影,心里一阵紧张,攥紧了棍子。当看到一个猎人背着枪随后出现,才知道刚才是一只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哥哥在集体户一待就是十天,看在两面山两面水的靠山屯七间大草房里集体户怎样生活,看在寒风凛冽的冰面上我们怎样与社员一起打渔(很艰苦),晚上又和户里人一起在滚热的炕头、微弱的油灯下打麻将。麻将是户里同学拿木头做的,烧红的铁丝烫出“条、饼、万”。 后来孙青在红石公社集体户盖房子时,从房顶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家里人听到消息心都揪了起来,又是哥哥第一个从通化跑去看她。看到了远方的亲人风尘仆仆赶来看自己,苦难中的妹妹感动得直掉眼泪。 哥哥那时在厂里跑供销,全国到处跑。一次他在哈尔滨出差时,别人送了他几块月饼,那时多困难啊,舍不得吃,带回通化。跟工厂汇报完出差事情后,哥哥跟厂长说,我得到榆树去看一下我小弟弟。于是揣上两块月饼,又从通化赶到榆树孙李集体户。集体户没什么吃的,吃饭时哈小宁偷偷塞给哥哥一个小洋葱头,蘸酱吃,已是特殊待遇了。哥哥后来走时把孙李叫出来,半路上掏出揣在怀里的、历经上千里地的月饼给孙李。月饼在那时太珍贵了,处在饥一顿饱一顿状况下的孙李眼睛顿时放光。哥哥看着弟弟三下五除二就把月饼吃光,心里感到很宽慰。现在哥哥不无后悔地说,当时也不知道孙李和哈小宁啥关系,要不也应该分给哈小宁吃呀。 那一年(1979年)哥哥从通化出差到长春,回家看父母,被人去楼空的场面惊呆了,爸爸妈妈不见了,奶奶不见了,军、武、李弟也不见了,邻居告诉他,你家的人都下乡了。哥哥顿时一阵心酸,眼泪也流出来了,感觉自己像个被人丢弃的无依无靠的孩子。于是忍住悲伤给爸爸写信,说自己也要下乡,要跟家人在一起。还跟厂里说了,不干了,要插队。很快接到爸爸回信,“小刚,你千万不能下乡,不然以后咱家城里就没人了!”看到爸爸的信,体会父母当时无望的心情,哥哥这才打消了下农村的念头。 后来爸妈回城了,住在长春惠民路。一家人先是住在我从同学那里借住的小房子,而后搬到惠民路,房子不大,烧煤做饭。哥哥知道后,一次就从想办法从厂里弄来一车好煤运到长春。家里地方小,没地方放,再说也从未见过这阵势。哥哥只好又打电话联系在长春的朋友,把大部分煤送过去,对方对此千恩万谢。 1988年末,孙李留学去加拿大了。1989年5月哈小宁带着年仅6岁的笑笑要去加拿大扑奔自己的丈夫。临行之前行李要打包,事情要处理,大事小事,林林总总,费力耗神可想而知。当时北京又正赶上“闹动乱”,诸事不便。哈小宁急得没办法只好给哥哥打电话请求帮忙。哥哥二话没说,跟厂里请了假,立刻从通化赶到北京。哈小宁临出发那天,叫不到出租车,哥哥早就先见之明,从朋友那里借了车,一直把母女送到飞机场顺利飞往加拿大多伦多。当时北京的环境,有多少人因没法赶到飞机场耽误了行程啊! 由于我们的奶奶和父母早逝,再加上文革当时的环境,我们兄弟姐妹跟北京孙家老宅的人基本断了连系。哥哥为了寻找老宅,几次到北京骑着自行车在灵境胡同一带转悠,最后碰到一个老太太:“你是不是小刚啊?你们孙家的人在这楼上。”当哥哥敲二奶奶家的门时,从猫眼儿那传来问话,哥哥拍着胸脯大声说:“我是孙刚!”哥哥虽然心细,但常年走南闯北及在工人堆儿里混,也养成了一种大大咧咧的豪气和霸气,难怪二奶奶后来叫他“土匪”。找到二奶奶,接着就找到三奶奶了。但那时,英叔、功叔都在东北白城,不得见面。但哥哥这次跟我说,当时不知道他们在白城,不然早就去会面了。 哥哥还跟我讲起帮碾子胡同二姨奶奶家买煤、买柈子的事,说二姨奶奶、二姨爷爷那真是一对好人,小时候常坐在两位老人家的怀里边玩。看见二姨奶奶喜欢抽他带去的“关东烟”,第二次去家里,他一次就带去三条,惊得二姨奶奶直喊“我哪儿抽得了这么多!”实际上是不愿意哥哥破费。那是在各项物资都紧缺的年代啊! 哥哥在厂里是一个干活好、技术高又不服输的人。这次他给我讲,在工厂当车工时,活干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当时看到谁手表后盖儿坏了,他冥思苦想,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车间里干活,居然用普通车车出了手表后壳,并挑了丝扣,连八级钳工见了都惊呼“不可思议”。他在厂里管生产时,挑出了工厂许多技术和管理上的问题,韩厂长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是厂里篮球队员,自己苦练罚球。一次厂长跟他打赌,若十中七,宁愿罚酒。哥哥当时真的投了个十中七,厂长只好认罚喝酒。哥哥趁势又接连投了几个十中七,害得厂长一边喝罚酒,一边喊“佩服!”哥哥跑供销时,厂里合同任务主要靠他完成,开始厂长一次就发给他7000元奖金,当时心里那个美呀!八十年代末期,那可是发财了,他为此还给自己的同事一人买了一双皮鞋,让大家一起分享他的快乐。 (二)喜会三奶奶 这次来京的重头戏是见三奶奶。对此哥哥想了很久,之前他跟我说,我的腿跪不下了呀!可见三奶奶开门时,哥哥还是要给老人家磕头,只是被三奶奶及时扶了起来。 哥哥见了三奶奶既亲切又激动。我看到哥哥眼睛里泛着少见的泪花(虽然他曾跟我说,中风闹的,已经哭不出眼泪了)。 哥哥眼里泛着泪花。 三奶奶抓住哥哥的手舍不得放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奶奶与孙子比手大小。 和老太太有说不完的话。 功叔向哥哥和侄孙女介绍老孙家成员。 哥哥知道三爷爷是为了用板车拉回叔叔的尸首而受到牵连,后来自尽,对三奶奶又另有一份情谊和感激。 三奶奶毕竟91岁的人了,近来身子骨不太舒服,一只眼睛因白内障几乎失明,另一只眼睛也只有0.01的视力,但却一再嘱咐哥哥要保重身体。 三奶奶与两个孙子。算上哥哥的外孙和我的孙子,三奶奶已是五世同堂。只可惜这次时间太紧张,没时间去见二奶奶,但哥哥一直惦记着老人家。他跟我说,二奶奶长得漂亮,又会唱戏。 (三)叔,姑,侄聚会 哥哥这次进京还急着要见三十多年未见的英叔、功叔和五叔,以及小时离开灵境胡同后再未谋面的大姑和二姑。 终于见到两位姑姑和五婶。她们都关心哥哥的劳保和医疗,不断地询问。 英叔曾到长春惠民路家去看过爸爸妈妈,哥哥记得很清楚。 还那么健谈,只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听懂他的话,还好有小莹做“翻译”。 英婶拿出老照片,叫哥哥辨认。 哥哥还抽烟。 哥哥还讲起功叔当年(1976年?)结婚时,他从通化带了四瓶红酒去贺喜。当时还跟孙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拌起嘴来,哥哥年轻,很激动,三奶奶劝他快走,直说“明天再到家里喝喜酒。” 李星翰因为暑假后要出国读书,也让他参加了聚会。这是第一次跟叔爷爷、姑奶奶见面,显得有些拘谨。 五婶、大姑、二姑,小莹和星翰。 与八叔握手。 大姑、二姑、英叔等都送了礼物。 与二姑夫握手显手劲。哥哥没病时老显摆自己劲大,现在虽有姿势,力量大不如前了。 孙军不在,我就主持了。开始总得讲一下哥哥进京的缘由。 空的座位是二姑夫的,他在忙着为大家照相。 难得一聚,干一杯! 与五叔谈性正浓。虽是叔侄两辈,两人只差4个月,听说哥哥小时候老欺负人家。三奶奶讲,曾对哥哥喊过:“小刚啊,别欺负你叔叔了!” 讲不完的话。 李军和我带去了五斤装茅台酒给聚会助兴。 哥哥还是健谈。 也端白酒杯了。 酒好,瓶子也很美。 新认识了这么多长辈,小莹也很高兴。 二姑敬酒。 大姑的酒必须得喝。 五婶的也不能落下。 […]

哥 哥 的 纸 条

孙李:好! 按照约定,今天把《哥哥的纸条》的事写了出来,写到动情处,我自己不禁都流出了眼泪。当然要是孙军写还会更生动。 请帮我上到《亲情家园》的网上吧,我实在有点忙。自己也可以鼓捣上去,但肯定要费些时间了。谢谢! 另:纸条是在一张撕下的日历背后写下的。 孙溪 === 哥 哥 的 纸 条 2012年8月份,我陪老娘(董事长)*到广州美国领事馆办移民签证,然后又陪她去从没到过的香港和澳门看一看。经过和孙小莹联系,约定在罗湖口岸与哥哥一家饭店见面。已经三年没见到哥哥了。记得2009年到香港出差,回程专门到深圳见了哥哥。很瘦,衣服穿在身上显得肥大,逛里逛荡,手里牵着一只小黄狗,朗朗跄跄,在一家约好的小饭店跟我见了面,当时还有小莹两口子,那时还没有海宝。 时隔三年后又要见面,我自然很期待。8月24日下午,我们一行拖家带口(见照片就知道了)如约来到了罗湖口岸边上的一家海鲜餐厅。哥哥还是那副样子,依然清瘦,完全没有了当厂长时的宽硕身材,两只眼睛却始终炯炯有神,与他握手依然和从前一样,劲大,李力被他握得直叫。 大家见面都很高兴,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啊!亲人之间、长幼之间、朋友之间欢愉地互相招呼,问好,嘘寒问暖。老娘在家时说起孙刚,很是关心,曾多次跟我说,邀请哥哥和大嫂来昌平山庄,愿意打麻将,好啊,我老太太,加上家里人可以陪他玩儿。李军也多次提出,请大哥大嫂来北京散散心,常住也可以,山庄可以打扫出专门房间给他们。 席间,大家畅叙分别后的各种新闻、家事和趣闻;以各种组合拍了照片;小海宝还表演了节目,唱的歌是“学习雷锋好榜样”(小莹的老公因海关工作不得脱身)。当大家谈兴正欢时,哥哥突然从桌边站起来,拿出一张写好的纸条开始念起来: “孙溪, 你好! 我能看一眼孙溪挺高兴。你小桥有儿子好,李星瀚上高中了。 我自己有一个外孙子也高兴,你说呢! 自己用半个脑袋,天天玩,打麻将,很多人都害怕我,自己是老顽固,欠5块不行,不给我就骂人,别人说老孙别惹他。 你明白吗,不说了。 拜托了。孙刚 1012.8.23 属实” 哥哥刚念了几句,我就一把把纸条抢了过来,并说:“别念了,我回去自己看”。大嫂告诉我们:“听说你们要来,你哥特别高兴,又怕见面时自己嘴说不利索,不能表达自己的高兴心情,昨晚就开始写,我当时还不知道他写些什么内容。”在坐的人听了大嫂的话,无不动容。 我理解哥哥的心情,他是个要强的人,想当年驰骋商场、奔走于各个厂家和客户之间,走遍全国各地,快言快语,语锋犀利,推杯换盏,舍我其谁,何等威风,何等潇洒!在兄弟姐妹、邻里亲朋圈里一副大哥哥样子,经常帮衬你我,是多么的有派有样!现如今,由于中风后遗症,说话和思维都受到一定影响,见到这么多亲人和熟人,他心里有多少话要倾述,又怕当场说不出来,心里难过、着急呀!所以才有了这个纸条。从字里行间,我能体会出他见到亲人的内心柔情,不甘报弃的激情,无可奈何的悲情。他的笔迹还像从前那么刚劲有力,虽然行文中个别不通顺处,依然处处体现了他的倔强性格特点。纸条末尾的“属实”二字,最耐人寻味,他明明是在告诉听者:“我讲的都是心里话,绝没瞎说”。 这就是孙刚,这就是我们的大哥,他一点都没变! 事情过去这么时间了,想起哥哥的纸条,想起当时见面的场景,心里一直隐隐作痛,有痛心,有惋惜,有佩服,心情特别复杂。这次到洛杉矶和李弟讲起此事,他还专门给我讲述的情景录了象。当时向他保证,回国后一定尽快把事情经过写出来,放到《亲情家园》,让我们的叔叔姑姑、兄弟姐妹以及一切惦记孙刚的亲朋好友了解哥哥的近况,体味他那浓浓的亲情。 *我一直管岳母叫老娘,家里人和一些熟人尊称她董事长,因她曾长时间担任北京华世通公司董事长。 附录1:哥哥的纸条 附录2:照片(可惜哥哥发言时没抢到照) 附录3:哥哥的清晰照片(补充回应功叔的评论-见下面) 读《哥哥的纸条》和姐姐的评论有感(一) 读了二哥孙溪写的《哥哥的纸条》,看了姐姐孙青发表的评论,往事汩汩涌上心头…… 哥哥孙刚是我们6个兄弟姐妹中的老大,长我9岁。在我童年的记忆中,他可是太了不起了。 我们居住的吉林大学十八家(较高档的家属院。右侧是省委书记赵林的大院,左侧是校长刘靖的独楼,对面是老将军洪学智的宅第),满院子的孩子里数他大,数他与众不同——在长春矿冶学院住校,一礼拜回来一趟,穿着双排扣的列宁服——多新鲜,多神气——而且一身本事,见多识广,总能讲出些新鲜事,引人瞩目。印象中,他每次回来,身边总会聚上剃着一样头发的大大小小的男孩子(呵呵,一个剃头匠,给十八家孩子轮着剃)。哥哥会画画、会打球、会做手枪做弹弓,时常给院儿里一帮小的们露两手。那时,我心里那个自豪、那个得意啊——那是我大哥!记得有一次他画金鱼,身边围了一圈“圆脑袋瓜儿”,个个眼里露出惊羡,唏嘘赞叹不已!崔亮还一个劲儿地指指点点,二铁看入了神,鼻涕过了河都不觉得了。而给我印象最深的,则是墙上那幅他画的大老虎,取名“长白虎啸”。他给我(旁边大概还有武弟,也许还有李弟)讲:上山虎如何如何,下山虎如何如何,我记住了:还是上山虎英武,威猛。正是他的写写画画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当然,妈妈一手纤秀的毛笔小楷为家长会写的课桌上的名签儿,也给我启蒙的示范),以至于我刚一加入少先队,就因为会写会画当选为大队宣传委员,戴上了三道杠——十八家,满院子,就我一个,人家都叫我大队长——在学校还戴上了“值周”的大红袖标,在一千多人的学校里,到处巡查,老牛气了!可我知道,没有哥哥的言传身教,那哪能呢?我们的童年,似乎不怕挨欺负,因为有哥哥在;就是在坏孩子面前,就是在上学路上的小河沟被傻子(经济系主任关梦觉教授之子)拦住,也能挺着腰板,说硬气话,不害怕。 哥哥毕业就参加了工作,被分配到了通化石油矿山机械厂(记得好像是先给分到了四平,又对调的),当上了车工——那个年代,“车钳铣,没个比!”——谁不羡慕?更让人羡慕的还在后头呢!第一年春节回家,他背了一整箱的通化“红梅牌”葡萄酒——那,就是那年代的“张裕解百纳”(而且不是现在6瓶装的小箱子)!进了院,他就成了焦点,一家家的窗子里,投射出多少羡美的目光啊!他还带回来好几个白面包分给我们5个吃……我至今还能想象得出,自己当时惊喜得眼睛都瞪成了牛眼睛的样子!——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啊,物资多紧缺啊,我们每天还在为吃不饱,饿肚子,痛苦着呢——上学路上那一排榆树的皮都被我们一块块扒下来充了饥(破坏了生态环境还毫不觉得)——二哥、青姐、我、武弟几个(好像李弟还没加入进来),还需要每天一换班熬高粱米粥——“分锅底儿”呢!为了给我们这帮小的充饥解饿,哥哥利用支农时积累的经验,带着我们去西朝阳桥外,不,是离长春一汽“孟家屯”很近的地方,到收割后的农田里去捡、去抠黄豆粒(呵呵,跟秋老鼠——鼠口夺食),回来自己用铁锅一炒,那叫一个香啊!那以后,就觉得再没吃过那么香的炒黄豆! 在每一个值得记忆的时候,似乎都有哥哥出现。 小学四年级,我用他留下来的破光板儿乒乓球拍打出了名次,加入了解放大路小学乒乓球校队,哥哥回长春听说了,高兴得像那是他自个似的,立刻用他并不高的收入,花大钱——6块9毛——为我买了一个当时最好的“双喜牌”乒乓球拍——(橙红色的)正粘的碉堡形胶粒儿,钢钢响的高质量的球拍板儿,让我的快攻速度,陡然上了一个新台阶。于是,想着庄则栋 “稳,准,狠,多变” 的口诀,开始学习世界冠军的正反手、近台快攻的打法。那一年,我参赛使校队获得了长春市小学团体第五名。随后,又夺得了长春市中学团体第一名……77年,处对象了,他听说突然在一天晚上来了。刚结识,大哥就来考察,女友好紧张(可她说她多么想也有这样一位大哥呀),我忙于学大庆展览无暇相送只得求她,她以为这又是对她的考察而更加拘谨,以至于将她的一串钥匙连同送给哥哥的二斤点心——蛋糕,牛舌头——从她的拎包里一股脑倒进了哥哥的背篼。由此哥哥又二次返回,其心可鉴……79年,我结婚了,哥哥花49块5为我不知去哪买了一件当时很时尚的皮夹克(哈哈,仿真的!真皮的买不着也买不起)以示祝贺。皮夹克式样好,合身得体,穿起来倍儿提精神,让现在的夫人那个赞美啊!我一穿10多年,至今留在已经易手的吉林老房子(朋友家我做的大立柜)里,成了收藏品…… (穿那件皮夹克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 87年,儿子6岁上学了,那天放学回到家,可把儿子高兴坏了。事后,儿子讲:“我一进屋,挺纳闷,怎么这么香?一看,茶几上放着一捆香肠,大大爷来了,说是给我买的,好家伙,一捆!我妈给我买香肠,从来都是一次一根、一次一根!当时我肚子正咕咕叫呢,禁不住直咽口水……”这会儿,我相信儿子在天国里,依然会记得那扑鼻而来让人垂涎的肉香…… 想来,哥哥是一个人,他先挣了钱,可底下是我们一帮五个呀……那时,关照呵护一帮小的,他该是需要怎样的左右权衡,怎样的费心思啊! 手足之恩,之情,念念于心。 86年春节,单位发了年终奖,参加吉化集团标志设计被选中又得了奖,于是,携妻儿去通化来了一次谢恩之旅——送上10张100元,名曰送给大侄女孙小荧的压岁钱——聊表寸心。 (那一年,我们一家与哥哥一家在通化市凤凰山上合影。山下是著名的浑江——印象中——江水很像宝塔山下的延河水。) 其实,那情,那恩,哪谢得完,哪偿还得了哇! 如今,我们离得很远,我们不常走动,我们甚至连电话都不打…… 为什么?为什么呢? 记忆力从没丧失,感恩心从未泯灭…… 近年,又日增怜惜与悲悯情愫——哥哥病了,老了——随着时光的推移,以及我们也在渐渐老去,这种情愫愈发强烈——心,不断被揉搓着…… (待续) Comments 孙青 […]